第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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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兩名彪形大漢就在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小姑娘面前，其中一個拎小雞似的拎著南宮螢脖子後的衣襟，威脅她交出身上全部錢財，另一個舉著把生銹的刀子威脅她不許出聲。
南宮螢遇上劫匪了，措手不及，她連大喊“救命”的機會都沒有，在這種對自己完全不利的情形下，她老老實實交出了全部家當，按理說劫匪拿了錢就該放了她了，但是對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，許是見她細皮嫩肉的，跟個娘兒們似的，而事實上，她的耳洞正是證實了她就是個娘兒們，劫匪們互相遞了個眼色，南宮螢這才意識到自己要完了……
清白沒有毀於孟驍那個傻小子，卻要毀於兩個醜八怪，南宮螢覺得自己還是死了比較好，但是對方連死的機會都沒有給她，她就暈了過去。
再次醒來的時候，南宮螢大概以為自己下了地獄，身處的環境臟兮兮，臭烘烘，連一絲光都沒有，只有滴答滴答的水聲，作為一個纖弱的小女子，她應該哭泣、掙紮、大喊大叫，但是這個小丫頭看似不太簡單，她很冷靜，十分淡定，許是從小到大她看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民間小故事，這些小故事多數很詭異，如果真有閻羅王，她還是很渴望見一見他老人家的。
不多時，南宮螢耳朵一顫，是腳步聲，由遠及近，朝她走來，光線也隨之而來，昏昏黃黃，她迷離地擡起頭，那昏黃的燭光就照在她臉上，而她面對的是一張白白凈凈的面孔，絡腮大胡子，故事裏的閻羅王豈不就是這形象，只是眼前的人沒有佩戴冠旒，也沒有穿荷葉邊翻領寬袖長袍，而是一件破爛的青衫，外罩一件虎皮褂子，還散發著一股酸菜味，這可能是落魄的閻羅王。
“我，死了嗎？”南宮螢張口便問，那人頗覺奇怪，這小丫頭似乎一點也不怕他，他生氣了：“你看到我不害怕嗎？”
南宮螢搖搖頭，“不怕，我從小就好奇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閻王爺。”
“你想見閻王？”這丫頭敢情把他當成是閻王了，說明他還是有點威嚴的，但她居然連閻王都不怕？這丫頭到底什麽人！
“想見。”南宮螢誠懇點頭。
“可是只有死人才會見到真正的閻王。”那人瞇了瞇眼，說。
“誰說只有死人才能見到？難道死了的人見了閻王之後再回來告訴活著的人他見過閻王了嗎？”
那人低下頭，開始沈思，這丫頭說得好像有點道理，“但大家都傳只有死了才能見閻王啊，也沒見哪個活著的人見過閻王啊！”
“那你也不能保證哪個死了的人真的見過閻王爺啊！”
“……”
就這樣，兩人為了怎樣才能見到閻王爺而開始了長達半支蠟燭的爭論。最後南宮螢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死，因為書上說死人是沒有影子的，她看見自己的影子，而眼前的人也有影子，只是那影子比她的短了一寸。
“你不是閻王爺，你是土匪，我把錢都交出來了，為何還要把我綁到這裏？”南宮螢終於意識到自己是暈過去之後被帶進了土匪窩。
“因為我要娶你當我的夫人呀！”
夫人？這個又矮又醜的男人要娶她作土匪婆子？她南宮螢上輩子造了什麽孽了，才嫁給一個傻小子十多天，這會兒又進了土匪窩，敢情是抓她來做壓寨夫人的啊！
“等等，一定是搞錯了，大叔，我已經嫁人了，就在十二天前，聖人說過，好女不侍二夫。我不能做有為婦道的事，您說是不是？”這時候，她不得已拿孟驍來做擋箭牌，希望眼前的人能夠想明白，放她一馬。
那人粗眉一挑，眼露精光，雖然他有一把大胡子，但從沒人會喊他大叔，“可我不是聖人，我也不吃你們讀書人那一套，雖然你看上去瘦瘦弱弱，但還算有點膽識，我……老子喜歡，這送上門來的媳婦我為啥不要呢？”說著，他露出一排銀牙，沖她猥瑣地笑笑。
“你知道我是誰嗎？”南宮螢繼續與他虛與委蛇。
那人搖搖頭，南宮螢決定還是把她老爹先賣了，“我爹是華陽富商南宮華，我們家開了很多鋪子，一年能賺好多錢，我公公是華陽首富孟衡，他丈人是當今康王，你今日綁了我，過了這麽久都不見我回家，他們定是急著四處尋我了，假如鬧到官府，你這土匪窩早晚會被剿了，你若求財我們家多的是，你放我回去，我叫我爹給你送錢，很多很多錢，往後你也不用做土匪了。”
這丫頭開出的條件很有誘惑力，但是，“丫頭，你當我傻啊，若真放了你，別說人財兩空，可能還要搭上我連同外頭十幾個兄弟的性命，我是萬萬不能放你走的，你就乖乖做我的夫人吧！”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，這土匪都不為所動，南宮螢只好另想它法。
這廂忙著與土匪鬥智鬥勇，那廂南宮府已經因為南宮螢的失蹤雞飛狗跳。南宮府上下所有人都出動了，找遍大街小巷都不見南宮螢蹤影。
珊瑚起初以為小姐是偷溜走了，可是她既沒有收拾包袱，也沒有帶走很多錢財，幾乎是兩手空空出了府，肯定不是逃跑了。
孟驍自然知道她不是逃跑，心不由慌亂起來，卻只能在眾人面前裝傻充楞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，一個人傻傻地待在這院子裏。
*
一個時辰後，城外犄角旮旯的土匪窩裏。
“你真的要娶我嗎？我什麽都不會，從小給家裏添亂，我娘也被我氣死了，我爹覺得我是災星，這才把我嫁給了孟家的傻兒子。”南宮螢又開始忽悠人家了。
“我不要你做什麽，你給我生一群小崽子就行。”
……
還要生一群小崽子？想著，南宮螢“哇”的一聲哭了。
男子沒想到會把她惹哭，剛才還覺得她有點膽識，這會兒叫她生娃了怎麽就哭了呢？是不是太過直接，讓她害怕了？都說女人生孩子命懸一線……
被她哭得腦袋都疼了，男子上去欲安慰，誰知大聲哭泣的南宮螢忽然止住哭聲，緊接著她撲上去一把拽住男子的大胡子，她本打算揪著他胡子，再用自己堅硬無比的腦門撞他的，可沒想到他的胡子竟那般脆弱，一拽就掉了。
南宮螢楞了一下，男子沒了一撮胡子立刻慌了，南宮螢心頭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，一個大男人被一小丫頭拽沒了胡子應該很生氣，他反而很緊張，這是為何？
南宮螢緊緊盯著他，離得近了才看清他的胡子松松垮垮，還有粘連的痕跡……這分明是戲臺上的假胡子嘛！
知道真相後的南宮螢又上去拽他胡子，他害怕得直往後躲，“別過來！別過來！”就連聲音都變了，從一個粗獷的大叔音，變成一個細聲細氣的少年音。
“你不是土匪！你是誰！幹嗎扮作土匪捉弄我！”南宮螢平生最討厭被人捉弄，生氣了。
見自己的小把戲被拆穿，少年索性不再裝神弄鬼，拔光了自己的假胡子，露出一張白凈的臉，癟嘴說：“我沒有假扮土匪，只是……”只是他看上去像個文弱書生，根本不像兇神惡煞的土匪，為了不讓寨子裏的兄弟們嘲笑，就給自己裝了一把假胡子，假裝自己很兇。
“只是什麽？”瞧他欲言又止的樣子，南宮螢又追問：“難道是你原本的樣子看上去不像土匪，所以故意裝成那樣的？”
沒想到還是被她猜到了。
少年無奈地點點頭，還故作威脅：“不許說出去，否則……”
“否則什麽？”看他個頭比自己小，又露出了本來面貌，南宮螢頓時拿出對付孟驍的那一套，“你個毛頭小子，毛還沒長齊呢就想娶姑奶奶當土匪婆子，誰借你的膽！”
“其實，不是我要娶你，是我娘。”
“啊？”什麽鬼？南宮螢一臉懵逼地看向少年。
“是我娘要給我娶親，這幾天叫底下的人四處拐帶華陽的黃花閨女回寨子，但是我把她們都偷偷放了，沒想到我娘仍不死心，今日又把你抓來了。”
所以，這土匪窩的頭子不是眼前的小子，而是這小子的娘。
“既然如此，你幹嗎不把我放了，還要捉弄我！”想想還是很生氣的。
“因為你跟她們不太一樣。”少年好像有點羞澀。
“有什麽不一樣，一樣都是黃花大閨女！”南宮螢急了。
少年狐疑，“你不是嫁人了嗎？”
南宮螢大嘆了一口氣，“罷了，這都不是重點，現在真相大白，可以放了我了吧？”
少年搖頭。
南宮螢驚道：“為什麽？你不是不想聽你娘的？你不是不願意娶親嗎？何況你才十一二歲吧，小屁孩娶什麽親！”
大哥啊！求求你放了我吧！南宮螢在內心哭嚎。
“太遲了，我娘來了。”少年一臉愛莫能助地轉過身，南宮螢順著他的視線遠遠望去，光線越來越充盈，映照出一個婦人的身影。
待那婦人離得近了，南宮螢看見一張未施粉黛，但五官精致的面容，她松松垮垮挽著發髻，只插了一根木質發簪，流雲圖案。身上穿的是粗衣布裙，很是簡樸。
“珣兒，你又是來放這丫頭走的？”她的聲音略顯粗啞，不知是喉部受過傷，還是天生如此。
“娘，珣兒不想娶親，放了這位小姐姐吧。”
這小子還算懂事，南宮螢暗自讚許。
“傻孩子，男兒成家立業是早晚的事，娘的時日不多了，見你早日成親，接手這清風寨，娘也能安心去了，咳咳……”婦人的身子似乎不大好，說了幾句就開始咳嗽了。
“娘！”少年似乎見慣了，扶著她為她順背，又擡眼看向南宮螢，那眼神，南宮螢大概能猜到他想說什麽。
“對不起夫人，不瞞夫人，其實我已嫁人，夫家是華陽城東孟家，恐怕不能與你兒子共結連理，希望夫人早日放我回家，以免我家人擔憂。”不等少年發言，南宮螢搶先一步表明心跡。
婦人兩眼直盯南宮螢，那眼神銳利無比，好像是豹子看上了獵物，不允許從自己手中溜走，“在你昏迷時，我早已查驗，你仍是完璧之軀，你與你名義上的夫君，只怕並非情投意合，即便你已嫁人，我們江湖中人並不在意，既然我相中了你，無論你是誰，你都必須留下來與我兒成親！”
南宮螢總算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強盜土匪了，與他們說道理根本說不清，她只能自己想辦法溜之大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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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宮螢遇上劫匪了，措手不及，她連大喊“救命”的機會都沒有，在這種對自己完全不利的情形下，她老老實實交出了全部家當，按理說劫匪拿了錢就該放了她了，但是對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，許是見她細皮嫩肉的，跟個娘兒們似的，而事實上，她的耳洞正是證實了她就是個娘兒們，劫匪們互相遞了個眼色，南宮螢這才意識到自己要完了……
清白沒有毀於孟驍那個傻小子，卻要毀於兩個醜八怪，南宮螢覺得自己還是死了比較好，但是對方連死的機會都沒有給她，她就暈了過去。
再次醒來的時候，南宮螢大概以為自己下了地獄，身處的環境臟兮兮，臭烘烘，連一絲光都沒有，只有滴答滴答的水聲，作為一個纖弱的小女子，她應該哭泣、掙紮、大喊大叫，但是這個小丫頭看似不太簡單，她很冷靜，十分淡定，許是從小到大她看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民間小故事，這些小故事多數很詭異，如果真有閻羅王，她還是很渴望見一見他老人家的。
不多時，南宮螢耳朵一顫，是腳步聲，由遠及近，朝她走來，光線也隨之而來，昏昏黃黃，她迷離地擡起頭，那昏黃的燭光就照在她臉上，而她面對的是一張白白凈凈的面孔，絡腮大胡子，故事裏的閻羅王豈不就是這形象，只是眼前的人沒有佩戴冠旒，也沒有穿荷葉邊翻領寬袖長袍，而是一件破爛的青衫，外罩一件虎皮褂子，還散發著一股酸菜味，這可能是落魄的閻羅王。
“我，死了嗎？”南宮螢張口便問，那人頗覺奇怪，這小丫頭似乎一點也不怕他，他生氣了：“你看到我不害怕嗎？”
南宮螢搖搖頭，“不怕，我從小就好奇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閻王爺。”
“你想見閻王？”這丫頭敢情把他當成是閻王了，說明他還是有點威嚴的，但她居然連閻王都不怕？這丫頭到底什麽人！
“想見。”南宮螢誠懇點頭。
“可是只有死人才會見到真正的閻王。”那人瞇了瞇眼，說。
“誰說只有死人才能見到？難道死了的人見了閻王之後再回來告訴活著的人他見過閻王了嗎？”
那人低下頭，開始沈思，這丫頭說得好像有點道理，“但大家都傳只有死了才能見閻王啊，也沒見哪個活著的人見過閻王啊！”
“那你也不能保證哪個死了的人真的見過閻王爺啊！”
“……”
就這樣，兩人為了怎樣才能見到閻王爺而開始了長達半支蠟燭的爭論。最後南宮螢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死，因為書上說死人是沒有影子的，她看見自己的影子，而眼前的人也有影子，只是那影子比她的短了一寸。
“你不是閻王爺，你是土匪，我把錢都交出來了，為何還要把我綁到這裏？”南宮螢終於意識到自己是暈過去之後被帶進了土匪窩。
“因為我要娶你當我的夫人呀！”
夫人？這個又矮又醜的男人要娶她作土匪婆子？她南宮螢上輩子造了什麽孽了，才嫁給一個傻小子十多天，這會兒又進了土匪窩，敢情是抓她來做壓寨夫人的啊！
“等等，一定是搞錯了，大叔，我已經嫁人了，就在十二天前，聖人說過，好女不侍二夫。我不能做有為婦道的事，您說是不是？”這時候，她不得已拿孟驍來做擋箭牌，希望眼前的人能夠想明白，放她一馬。
那人粗眉一挑，眼露精光，雖然他有一把大胡子，但從沒人會喊他大叔，“可我不是聖人，我也不吃你們讀書人那一套，雖然你看上去瘦瘦弱弱，但還算有點膽識，我……老子喜歡，這送上門來的媳婦我為啥不要呢？”說著，他露出一排銀牙，沖她猥瑣地笑笑。
“你知道我是誰嗎？”南宮螢繼續與他虛與委蛇。
那人搖搖頭，南宮螢決定還是把她老爹先賣了，“我爹是華陽富商南宮華，我們家開了很多鋪子，一年能賺好多錢，我公公是華陽首富孟衡，他丈人是當今康王，你今日綁了我，過了這麽久都不見我回家，他們定是急著四處尋我了，假如鬧到官府，你這土匪窩早晚會被剿了，你若求財我們家多的是，你放我回去，我叫我爹給你送錢，很多很多錢，往後你也不用做土匪了。”
這丫頭開出的條件很有誘惑力，但是，“丫頭，你當我傻啊，若真放了你，別說人財兩空，可能還要搭上我連同外頭十幾個兄弟的性命，我是萬萬不能放你走的，你就乖乖做我的夫人吧！”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，這土匪都不為所動，南宮螢只好另想它法。
這廂忙著與土匪鬥智鬥勇，那廂南宮府已經因為南宮螢的失蹤雞飛狗跳。南宮府上下所有人都出動了，找遍大街小巷都不見南宮螢蹤影。
珊瑚起初以為小姐是偷溜走了，可是她既沒有收拾包袱，也沒有帶走很多錢財，幾乎是兩手空空出了府，肯定不是逃跑了。
孟驍自然知道她不是逃跑，心不由慌亂起來，卻只能在眾人面前裝傻充楞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，一個人傻傻地待在這院子裏。
*
一個時辰後，城外犄角旮旯的土匪窩裏。
“你真的要娶我嗎？我什麽都不會，從小給家裏添亂，我娘也被我氣死了，我爹覺得我是災星，這才把我嫁給了孟家的傻兒子。”南宮螢又開始忽悠人家了。
“我不要你做什麽，你給我生一群小崽子就行。”
……
還要生一群小崽子？想著，南宮螢“哇”的一聲哭了。
男子沒想到會把她惹哭，剛才還覺得她有點膽識，這會兒叫她生娃了怎麽就哭了呢？是不是太過直接，讓她害怕了？都說女人生孩子命懸一線……
被她哭得腦袋都疼了，男子上去欲安慰，誰知大聲哭泣的南宮螢忽然止住哭聲，緊接著她撲上去一把拽住男子的大胡子，她本打算揪著他胡子，再用自己堅硬無比的腦門撞他的，可沒想到他的胡子竟那般脆弱，一拽就掉了。
南宮螢楞了一下，男子沒了一撮胡子立刻慌了，南宮螢心頭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，一個大男人被一小丫頭拽沒了胡子應該很生氣，他反而很緊張，這是為何？
南宮螢緊緊盯著他，離得近了才看清他的胡子松松垮垮，還有粘連的痕跡……這分明是戲臺上的假胡子嘛！
知道真相後的南宮螢又上去拽他胡子，他害怕得直往後躲，“別過來！別過來！”就連聲音都變了，從一個粗獷的大叔音，變成一個細聲細氣的少年音。
“你不是土匪！你是誰！幹嗎扮作土匪捉弄我！”南宮螢平生最討厭被人捉弄，生氣了。
見自己的小把戲被拆穿，少年索性不再裝神弄鬼，拔光了自己的假胡子，露出一張白凈的臉，癟嘴說：“我沒有假扮土匪，只是……”只是他看上去像個文弱書生，根本不像兇神惡煞的土匪，為了不讓寨子裏的兄弟們嘲笑，就給自己裝了一把假胡子，假裝自己很兇。
“只是什麽？”瞧他欲言又止的樣子，南宮螢又追問：“難道是你原本的樣子看上去不像土匪，所以故意裝成那樣的？”
沒想到還是被她猜到了。
少年無奈地點點頭，還故作威脅：“不許說出去，否則……”
“否則什麽？”看他個頭比自己小，又露出了本來面貌，南宮螢頓時拿出對付孟驍的那一套，“你個毛頭小子，毛還沒長齊呢就想娶姑奶奶當土匪婆子，誰借你的膽！”
“其實，不是我要娶你，是我娘。”
“啊？”什麽鬼？南宮螢一臉懵逼地看向少年。
“是我娘要給我娶親，這幾天叫底下的人四處拐帶華陽的黃花閨女回寨子，但是我把她們都偷偷放了，沒想到我娘仍不死心，今日又把你抓來了。”
所以，這土匪窩的頭子不是眼前的小子，而是這小子的娘。
“既然如此，你幹嗎不把我放了，還要捉弄我！”想想還是很生氣的。
“因為你跟她們不太一樣。”少年好像有點羞澀。
“有什麽不一樣，一樣都是黃花大閨女！”南宮螢急了。
少年狐疑，“你不是嫁人了嗎？”
南宮螢大嘆了一口氣，“罷了，這都不是重點，現在真相大白，可以放了我了吧？”
少年搖頭。
南宮螢驚道：“為什麽？你不是不想聽你娘的？你不是不願意娶親嗎？何況你才十一二歲吧，小屁孩娶什麽親！”
大哥啊！求求你放了我吧！南宮螢在內心哭嚎。
“太遲了，我娘來了。”少年一臉愛莫能助地轉過身，南宮螢順著他的視線遠遠望去，光線越來越充盈，映照出一個婦人的身影。
待那婦人離得近了，南宮螢看見一張未施粉黛，但五官精致的面容，她松松垮垮挽著發髻，只插了一根木質發簪，流雲圖案。身上穿的是粗衣布裙，很是簡樸。
“珣兒，你又是來放這丫頭走的？”她的聲音略顯粗啞，不知是喉部受過傷，還是天生如此。
“娘，珣兒不想娶親，放了這位小姐姐吧。”
這小子還算懂事，南宮螢暗自讚許。
“傻孩子，男兒成家立業是早晚的事，娘的時日不多了，見你早日成親，接手這清風寨，娘也能安心去了，咳咳……”婦人的身子似乎不大好，說了幾句就開始咳嗽了。
“娘！”少年似乎見慣了，扶著她為她順背，又擡眼看向南宮螢，那眼神，南宮螢大概能猜到他想說什麽。
“對不起夫人，不瞞夫人，其實我已嫁人，夫家是華陽城東孟家，恐怕不能與你兒子共結連理，希望夫人早日放我回家，以免我家人擔憂。”不等少年發言，南宮螢搶先一步表明心跡。
婦人兩眼直盯南宮螢，那眼神銳利無比，好像是豹子看上了獵物，不允許從自己手中溜走，“在你昏迷時，我早已查驗，你仍是完璧之軀，你與你名義上的夫君，只怕並非情投意合，即便你已嫁人，我們江湖中人並不在意，既然我相中了你，無論你是誰，你都必須留下來與我兒成親！”
南宮螢總算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強盜土匪了，與他們說道理根本說不清，她只能自己想辦法溜之大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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